自然主义从生理学到心理学兼论自然主义与现代(9)
【作者】网站采编
【关键词】
【摘要】上世纪初,哲学家、心理学家对“身体-主体”及深层意识探索的进一步展开,尤其是其中的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说的流行,为西方文学的发展提供了一个
上世纪初,哲学家、心理学家对“身体-主体”及深层意识探索的进一步展开,尤其是其中的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说的流行,为西方文学的发展提供了一个新的转折的契机。“现代人对于世界的理解以及世界上人与人的关系已经不同于以往;这种变化所采取的形式之一就是对人类心理领域的兴趣远较以往为甚;这种变化必定会记录在文学表现的层次上,文学表现需要一套新的形式来体现这种变化。”
文学领域这种变化的集中体现,就是作家视点取向的进一步“内转”。小说《尤利西斯》、《追忆逝水年华》、《城堡》和戏剧《毛猿》在1922年的同时发表,标志着小说家和戏剧家视点“内转”的基本完成。此后,这种“心态文学”的潮流愈发汹涌,汇集了从法、德、英、美等主要国家奔涌而来的支流,向整个世界奔流开去一发而不可收。惊讶莫名的大众读者,似乎在“突然”之间就已然开始面对一种神秘莫测的新的文学景观——那多层次的、动荡的、复杂的内心世界的一幅幅图景。从此之后,本世纪的现代主义小说家和戏剧家便一直在“自我”的内心版图上耕耘不止。法国新小说派的代表人物娜塔丽·萨洛特说:“就现在看来,重要的不是继续不断地增加文学作品中的典型人物,而是表现矛盾的感情的同时存在,并且尽可能地刻画出心理活动的丰富性和复杂性。……作家所需要的就是彻底忠实地写自己。”法国曾获龚古尔奖的小说家彼埃尔·加斯卡称:“如果今天的长篇小说家愿意把他的想象创作物写得尽可能接近于真实,那么他就不能无视比如把人视为无限复杂的整体的人体-心理的概念……因为他不能对现代心理学的发现装聋作哑”。存在主义文学的先哲萨特认为:“小说家的领域,如果不是在一个超越世界的运动中展示出来,那么就会显得十分浅薄了。”而荒诞派戏剧的代表人物尤奈斯库则断言,戏剧“只能是内部心灵力量的揭示,是内部冲突在舞台上的投影,是涵蓄在内部的万象的投影。”
通过种种社会关系,通过个人的遭遇和社会的矛盾,来表现自我的感情和思想,这是传统文学中的“自我”的完成过程。在这种过程中,“自我”和环境几乎是鱼水不可分离。但在现代主义文学中,“自我”的背景却大大的淡化或者寓意化了,它仅仅体现为一种“气氛”或“情调”;而且“自我”“在做什么”和“怎么做”似乎也已无关宏旨,重要的只是他在体验什么。在现代主义作家看来,所谓客观世界的本来面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作者对世界的主观体验或感应。在意识流小说为代表的一大批现代主义叙事性作品中,作家所描写的对象显然已不是一系列动作的过程,而是一个心理学的过程;小说和戏剧所表现的已不再是历史和社会,而是骚动不安几近于永恒的人的精神。显然,现代主义作家的视线越发集中到了人的内心,人的心理世界成了其最关注、甚至唯一关注的对象。而且,随着视点取向的内转,文学叙事越来越深入到人之“心理学的黑暗领域”——主要不再是叙述外部的社会生活事件,而是内在的个体生存体验,主要不再是探索人物行为的伦理、政治、经济动机,而是审视并揭示更为深层的感觉与直觉中的“生命本相”。如果说自然主义文学的底蕴是生理学的解剖,那我们不妨把现代主义的底蕴称之为心理学的透视。
著名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家拉法格在分析左拉最重要的自然主义小说之一《金钱》时,曾依据当时自然主义小说的特点及其内在逻辑对现代小说的发展趋势做出过大胆的预言:“对于新的流派(指自然主义——笔者注)来说,艺术上的最后一句话是放弃行动。”这里,所谓艺术上的“放弃行动”,即意味着在文学文本中原先社会学意义上处于“行动”中的人被心理学意义上处于“体验”状态的人所代替。《尤利西斯》等经典现代主义小说的出现,证明了这一预断的正确。就作家视点的变迁来说,从前自然主义作家复制现实社会生活的外部描写到现代主义专事内在现实、内心体验的自我表现,后者恰好走到了前者的反面。在两者之间,自然主义作家提出从人存在的本源去认识人,用生理学、遗传学的科学法则去揭示人的生理秘密和本质,从而使文学对人的探讨和刻画由抽象到具体,由外在向内里深化了一步。自然主义的这一转变,不仅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传统文学在人物刻画上的不足,而且也为20世纪以弗洛伊德心理学为武器专事揭示“自我”内心世界的现代派文学事先进行了一次开创性的探索和实践。自然主义文学在描写人的“理性世界”之外,开辟了自觉刻画人之“非理性世界”的新领域;现代主义文学之刻画人物的“心理-精神现实”,尤其是人的潜意识或无意识,可以看成是对自然主义文学突入人之非理性的“生理-本能现实”的一种呼应和发展。当自然主义作家把视点从社会的人转向生理的人,作家视点由外向内的转换实际上便已经开始了。
文章来源:《中国应用生理学杂志》 网址: http://www.zgyyslxzz.cn/qikandaodu/2021/0331/424.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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