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主义从生理学到心理学兼论自然主义与现代(2)
【作者】网站采编
【关键词】
【摘要】当然,由于当时心理学作为一门学科还没有长足的进步和发展,在左拉的心目中,心理学在很大程度上便成了一种仅仅依附于生理学的科学。因此,他曾声
当然,由于当时心理学作为一门学科还没有长足的进步和发展,在左拉的心目中,心理学在很大程度上便成了一种仅仅依附于生理学的科学。因此,他曾声言:“没有一点理由,使得一个心理学家站在高于生理学家的行列里。”于是,左拉认为,如果要研究人的爱情、嫉妒、失望、谋杀的疯狂,如果要探索社会败坏的原因,解释发生在社会和人当中的那些失调现象,那就必须从生理学入手,运用生理学的原理去从生理上寻求原因。在左拉等自然主义作家看来,作家和科学家的任务在某种意义上是等同的,双方在方法上也有着根本的一致性,那就是都必须用具体取代抽象,以严格的分析代替单凭经验所得的公式。而自然主义作家要在作品中反对出现“抽象的人物”、“绝对的事物”和“谎言式的发明”,便必须重视对生理学理论成果的借鉴。这就是说,自然主义文学对生理学的看重,从根本上说乃是为了克服意识形态观念所带来的作家叙事中广泛存在的虚假与做作,从而达成对人描写的真实性,尤其是心理描写的真实性。就此而言,左拉在强调生理学重要性时偶尔流露出来的轻视心理学的言论,除了乃是因为现代心理学当时尚处于稚嫩阶段这个客观因素之外,便有了另外的弦外之音。事实上,左拉轻视“心理学”的言论在某些语境中显然是有意为之,只不过为左拉所轻视的这种“心理学”,乃是过去附属于哲学形而上学的那种传统心理学;在对这种心理学的鄙薄中,左拉真正所要表达的则是其对传统文学中那种虚假心理描写的鄙夷与批判。质言之,较之于心理学,左拉对生理学高标力举,的确有所谓“弱化心理描写”的意思在,但它欲“弱化”直至消灭的并不是一般的意义上的心理描写,而是那种体现为观念演绎的虚假、做作的心理描写。以左拉为代表的自然主义作家在心理描写方面的所有革新和成就,均始于此。
二、自然主义文学对心理描写的拓进
正如A.O.洛夫乔伊所指出的那样,“自然”这个词在与“艺术”相对的意义上,有两个主要的区域。当用于指称外部世界时,它指的是宇宙中未经人类苦心经营而自动形成的事物;当用于描述人的心灵时,它指称的则是那些人与生俱来的特性,这些特性“最为自发,绝非事先考虑或计划而成,也丝毫不受社会习俗的束缚。”自然主义作家所要“返回”的“自然”,绝不仅仅只是有人所理解的那种外部的客观的自然,而是洛夫乔伊所指出的两种自然;自然主义所要达成的描写的“真实感”,也不仅仅是有人所理解的那种外部的“客观真实”,而是要同时达到外部和内部的两种“真实”,甚至首先更是一种内在的“真实”。正因为如此,左拉才将“真实感”标举为现代小说家最高的品格。
实证主义美学家泰纳不仅声称作家从根本上来说乃是心理学家,而且强调精神的生命是肉体生命的终极,精神乃是肉身绽开的花,心理只能被看作是生理情欲的一部分。因此,他认为,作家所有的心理描写与性格刻画永远只能从对人之情欲的研究入手;而且艺术家对人的描写,越深入到生理的底层就越能切近本质。因为“人的心理根源在于亘古以来的种族成分之中。人的每一个可以看到的动作,都有一连串年代久远或者新近才有的见解、感情、感受在不断更迭,它们最终使这一动作浮到表面上来。”左拉等自然主义作家大都认同他的这一观点。就此而言,自然主义作家对生理学的重视,从根本上来说乃是为了更加真实地对人的心理进行描写。经由对现代生理学成果的借鉴,自然主义作家在克服了传统作家那种虚假的心理描写之后,达成了其最为看重的那种心理描写上的“内在真实”,所以自然主义作家才常常将他们的作品称之为是“纯分析的书”。
人是本能的载体,这是自然主义作品的一个重要主题。对这一主题的揭示,左拉的《黛莱丝·拉甘》很早就为后起的自然主义作家创制了样板。这部小说在题材的选择上同以前的小说相比实在说不上有多少新意——黛莱丝和洛朗私通后谋害了其夫卡米尔,并且制造了他溺水而意外死亡的假象,但他俩最后却也终因难以摆脱的悔恨和恐惧而双双自杀;作品的新颖之处在于这样一个一般题材的独特处理——左拉从生理学中获得了全新的艺术视角和艺术方法。在很大程度上,左拉笔下的黛莱丝和洛朗,与其说是有思想、感情和意志的人,倒不如说更像只是由血肉、神经、欲望组成的生物体。在这里,没有诗情画意的爱情,没有英武豪迈的举动,只有本能。本能使他们不顾一切地结合在一起,又使他们在黑黝黝的罪恶感中分道扬镳并一同走向毁灭。在这本书的序言中,作者说,“黛莱丝和洛朗是两个没有理性的人”,“生活中的每个行动都是他们肉体要求不可避免的结果”。“我这两个主人公的爱情是为了满足一种需要;他们所犯的谋杀罪是他们通奸的结果。这种结果之于他们与狼残害羊并没有什么两样”;“他们的内疚——姑且这样称吧,纯粹是一种机能的混乱,是紧张得爆裂的神经系统的一种反抗。灵魂是根本没有的。……总而言之,我只有一个愿望,通过一个身体强壮的男人和一个没有得到满足的女人,研究他们的兽性,甚至仅仅研究他们的兽性。……我仅在两个活人身上,做了外科医生在死尸身上所做的分析工作。”
文章来源:《中国应用生理学杂志》 网址: http://www.zgyyslxzz.cn/qikandaodu/2021/0331/424.html
上一篇:洗一洗玩吧
下一篇:孤枕难眠的沈从文读沈从文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