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味觉的生理学角度分析司空图的味外之味(2)
【作者】网站采编
【关键词】
【摘要】我们能够对味道进行辨识,除了各种味道本身所包含的化学成分不同外,也因为人体味觉细胞上有不同的感受器(接受体)。如咸味是通过味觉细胞上的离
我们能够对味道进行辨识,除了各种味道本身所包含的化学成分不同外,也因为人体味觉细胞上有不同的感受器(接受体)。如咸味是通过味觉细胞上的离子通道感知,主要是由钠离子引起的。但因为个人的差异,每个人的味觉细胞感受器并不是相同的,有的人异常敏感,如美食品尝家;相反,对一些人来说,任何食物都会食之无味。同时,味觉还会受年龄、地域、温度等客观条件的影响,因此,同一种味道也会给人不同的感受。
《说文解字》说,“味”就是滋味,所以,不论从文字学还是生理学的角度,归根到底“味”都是人的一种主观性感受。那么,司空图说的“味外之味”仅仅只是一种对诗歌写作的要求吗?
王春翔先生有过这样一段论述:“(司空图)认为好诗必须具有‘味外之旨’,而这‘味’是在‘酸咸之外’的,是要经过读者的联想与回味之后才能生成的。这意味着中国诗论中的‘味’不仅可以指诗自身所应具备的美感,而且也可以指欣赏诗的主体对作为审美客体的诗进行的审美欣赏活动。”[8]
王步高先生不同意上述说法,他认为司空图所说的,“更多是个创作论的过程,即创造美和美感的过程”[9],他认为司空图所论均是从创作的角度出发的。
我认为,二者是可以结合的。诗歌是审美对象,读者是审美主体。司空图的《与李生论诗书》是教李生如何写作诗歌的,因此,司空图必然要从创作的角度对诗歌(具体来说是绝句)的创作过程提出建议,如烹制食物时味道之间的对比、相乘、相消、转化,诗歌的写作要六义相贯,要有不同内容、不同修辞手法的综合运用,即是“全美为工”。但同时,诗歌的“味外之味”,即诗歌包含“讽谕、抑扬、渟蓄、温雅”、诗歌所达到的那种“近而不浮”“远而不尽”的境界,都是人欣赏作品之后的一种主观感受。《与李生论诗书》开头一句“愚以为辨于味而后可以言诗也”,其中提到的“辨味”指的莫不是读者本身应具备一定的欣赏能力。上述的两种观点并不相矛盾,在《与李生论诗书》的前半段有这样一段描述:“江岭之南,凡足资于适口者,若醯非不酸也,止于酸而已;若鹾非不咸也,止于咸而已。华之人所以充饥而遽辍者,知其咸酸之外,醇美者有所乏耳。彼江岭之人习之而不辨也,宜哉。”《岭表录异》中有多处记载岭南地区人们的饮食习惯,经常出现“入脍醋”“以盐腌”“以盐藏暴干”“以盐藏鯔鱼儿”“生擘点醋下酒”“以姜醋食之”“入盐浑腌为干”这样的料理食物的方法,司空图在此借岭南地区人们的饮食习惯举例,江岭之南地区的人,饮食多偏嗜咸酸,中原地区的人,对食物的加工烹饪比岭南地区的人要复杂精细得多,知道咸酸之外有真正醇美的味道。司空图在这里已经注意到了不同个体对于“味”的接受不同,对“味”的认识也不同,也就是说司空图在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作为审美主体的读者这一角色。而到最后,司空图所说的“讽谕、抑扬、渟蓄、温雅”这些对诗歌的评价,都是基于读者对诗歌的欣赏所总结出来的。而诗歌的那种看似近在眼前却不浮泛,同时又意味无穷的意境,那种回味无穷的美感享受、难以言说的审美愉悦,也正是司空图所希望看到的读者阅读诗作后的感受。
所以,司空图的“味外之味”不仅是诗歌的创作方法,同时也考虑到了读者的阅读感受,身处晚唐的司空图已经意识到了诗歌创作的最终完成不在于诗歌本身的写作,而在于读者对诗歌的审美欣赏。因此,不得不说,司空图的“味外之味”不仅在当时具有针对性[10],如今也具有深远的理论意义。
注释:
[1]祖保泉,陶礼天:《司空表圣诗文集笺校》,安徽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193-194页。
[2]汤可敬撰,[东汉]许慎著:《说文解字今释》,岳麓书社,1997年版,第183页。
[3]王彤伟:《<说文解字>五百四十部疏讲》,巴蜀书社,2012年版,第417页。
[4]赵齐川:《食物的味与人的味觉》,生命的化学(中国生物化学会通讯),1985年,第6期。
[5]曾广植,魏诗泰:《味觉、烹饪及与鲜味剂有关的科学》,中国调味品,1990年,第6期。
[6]陈良运:《中国诗学批评史》,江西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280-281页。
[7]王步高:《司空图评传》,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345页。
[8]王春翔:《“味外之旨”与文学解读》,宁夏大学学报,2002年,第1期,第86页。
[9]王步高:《司空图评传》,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342页。
文章来源:《中国应用生理学杂志》 网址: http://www.zgyyslxzz.cn/qikandaodu/2021/0331/42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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