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嘴(6)
【作者】网站采编
【关键词】
【摘要】嘴巴是一个混合声气的容器,一个变换的洞穴。我吞下了其他人的词语,又把它们当作自己的词语吐出来,并混合了我自己的声音。这种声音是无法冲洗干
嘴巴是一个混合声气的容器,一个变换的洞穴。我吞下了其他人的词语,又把它们当作自己的词语吐出来,并混合了我自己的声音。这种声音是无法冲洗干净的,而是让我的表述改变了特点(有了另外一种性格特征)。当我抓起笔来书写的时候,这种关系也并不取消其有效性。在书写中会让人想起的那个主体虽然没有什么声音上的特别种类,不过还是会在意识中作为声音出现:一个声调、节奏和音响的单元,会告诉我们那些说出的话到底是怎么说的。理解一个文本,其实就是把一段话的口语经验转到无声的字母世界。这段话在一种无形的套子中被包裹成了句子,并在一种收集动作中呈现给读者。在包容了一个声音形式的同样范围内这些文字就成了可读的。这就是康德所说的“阅读的超越条件”。不过也有其他人,比如保罗·德·曼把这点看作审美的幻觉,严格的文学批评家应该与之保持距离。④
嘴巴是一个混合声气的容器,一个变换的洞穴。我吞下了其他人的词语,又把它们当作自己的词语吐出来,并混合了我自己的声音
那么文本也应该有嘴巴吗?
对这样的分析推理必须提出一个警告。写出来的文本掩藏了结构,这种结构在它们转变为口语化的时候才呈现,这并不意味着文本在本质上是抄写下来的话,或者只有在和活生生的词汇的关系中的一种服务功能。谁要相信这一点,谁就会成为德里达已经很成功地诊断出来的“声音中心主义”病症的牺牲品。文字的特殊之处就是文本中发出的读者听不到的声音很可能是作家从来不会说出的东西。
1818年,瑞典批评家阿特布姆在从意大利回国的路上经过维也纳,到皇家宫廷剧院看戏,剧目是格里尔帕尔泽的《萨福》,主演是著名的女演员施罗德夫人。格里尔帕尔泽在回忆录中写道:“我一生从来没有听到如此高声朗诵诗歌;完全是诗歌的音乐,有最美妙的音色变化,抑扬顿挫,让人如醉如痴;当诗人心里涌现出这些诗句的时候,他的耳中就是这样的声音,尽管通常他只是用笔写下来,而不是用他舌头来表达,但是在这里和一种非凡的美结合在一起,宏亮饱满,都是每个灵魂琴弦的动人的声音。”⑤阿特布姆坐在剧院包厢里喜极而泣。但我们应该注意到他的思路。在高声朗诵中实现的美,其起源并非是诗人的舌头,也不是由他的笔来诠释的,而是在他的笔本身。通过它和诗人耳朵的联系。也就是说,诗人写下的文字倒比他的说话更具有口语性,甚至到了只有施罗德夫人的杰出嗓音才能表演再现的那种程度。
阿特布姆理解了,在这样的声音承载的美里有某种决定性的意义:在这个时刻,这个声音是诗本身的声音,而不是诗人的声音。在最个人化的事物之中,隐藏着一种非个人性诗学的胚芽。
在这个时刻,这个声音是诗本身的声音,而不是诗人的声音
马拉美
似是而非的是象征主义文学的某种期望,即期望一种作家本人从中消失的诗歌,它让马拉美反思“文本中的声音”这样的奇妙现象。他是从他的诗的概念出发,在他看来诗不是相对散文而言的文体,而是有意识地对风格进行尝试的每一种语言表达的名称。“除了广告和报纸的文化版之外,诗到处可见,只要有节奏的语言就有诗。”⑥
对于马拉美来说,简而言之,诗就是个人性的发声,发音。“……每个个人都有自己的说话韵律,新的韵律,和这个人的呼吸息息相关的韵律……”⑦但要注意:在诗中显露出来的是诗的主体——不是那种资产阶级的个人,甚至也不是作家本人。马拉美谈到“除掉那个还留在写作中的绅士”⑧。输送词汇的是那个通过写作而成为输送者的主体。诗歌的嘴则是另外一张嘴。
其实还是一回事情。马拉美的诗歌句法显然有对话的特点。⑨句子开始的时候他的想法还没有完成,这种想法还在活动中,还在继续扩展,在强化,在变得更准确,在和其他想法隔离开。各个词组都获得一种手势动作的特点。他的短语要求制动,要求声调的转换,要求有重点有韵律节奏——也许还必须高声朗读才能理解。马拉美现在被看作是法国文学最不容易理解的散文作家之一,但是听过他朗读的人都不认为他是法国作家中难以理解的一位。亨利·列吉涅尔就提出这样的证词:“通过美妙的遣词造句,马拉美文本的晦涩就消散了,不用去掉其神秘性也能呈现其内容。在朗读的时候,那些书写的句子都降落在听众可及的范围……”⑩
文章来源:《中国应用生理学杂志》 网址: http://www.zgyyslxzz.cn/qikandaodu/2021/0205/33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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